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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,17栋男生宿舍。

几点钟不知道,偶尔会有呓语从某个寝室传出来。昏黄的灯光涂在墙上,有风冲冲窜过。

今晚像极了以前任何一晚。

除了206。

七个人,四个在床上,三个在桌旁。两只蜡烛烛影摇曳。

桌上放着白纸,纸上有碟和些许字母数字。

这是个很带蛊惑性的,它的神秘来自于它的不确定。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。

那三个人也许就期待着它的不确定吧。

每个人将一只手指放在了碟子上,互相对视一眼,谁也没有露出轻松的。关于它的故事,大概每个人都可以说上一段了吧。离奇抑或者曲折,大抵都离不开死亡二字。

床上的四个人都在上铺,偎依在被子里如临大敌。

开始了。

三个人嘴里念念有词,碟子没有任何动静。也许要耐心等待吧。我有点沉不住气了,瞄了一眼旁边的明,他瞪了我一眼,意思是说,让我静下心来,虔诚的请碟仙出来。

我会意,心里默默念叨。

风从窗户里透进来,一只蜡烛挣扎了几下,归于死寂,青烟只冒。

手指有力量穿来,碟子开始走动,三个人面面相觑,明最镇静。幽幽的力量在加剧,它引导着碟子左右横行。

时机已经成熟,明开始发问了,预备按我们准备好的问题一一提出。

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人敲门。屋外的人吼了一声,“你们深更半夜点蜡烛干什么,想放火呀!”是管理员的声音。

来不及收拾,明立刻吹灭了蜡烛。“没有呀,你等一会,我来给你开门!”还是他最从容。

我和小飞立刻钻上了床,假寐。

门一打开,管理员用手电筒四处照照。上铺的几个人演技高超,似有鼾声。我和小飞都不说话,让明来应付。

“刚刚对面楼上的管理员打来电话,说二楼左边第一个寝室有烛光,你们知不知道晚上点蜡烛是违反校规的。”

“没有呀,我们没有点蜡烛呀!”

“还不承认?”

“我没有做过的事情,我怎么承认呀!”明的语气不卑不亢,真是佩服他,明明自己理亏还说得有模有样。

手电筒照到了桌子上,白纸上没有蜡烛的迹象。

管理员心有不甘,走的时候说到:“以后注意点,被我捉到一定上报。”

他走后,明长吁一口气。我跳起来,问他蜡烛呢,他从背后拿出来,原来他一直拿在手里。

我想笑,忍住了。要不然又是过错。

其他人从“沉睡”中苏醒过来,这样一闹,大家反而更兴奋了。

小飞说:“再来,再来。”

上铺几个人连忙又做好观赏的架势。把被子卷得紧紧的,像一个个超大粽子。

这次没有用蜡烛,我们也有手点筒。

可往桌上一照,我们傻眼了。那个碟子居然成了粉末,毫不夸张的粉末。它堆在纸的中心,疑惑着我们的眼睛。

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
只是觉得有点冷,沉默了一会,明说:“没什么大不了的,肯定是我刚刚不小心弄碎了,没有碟子,大家吧。”

明这是在安慰大家。如果是打碎了,怎么会成为粉末呢?

还是没有人说话,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下子打懵了。

纷纷回床,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睡着,反正我是一夜无眠。

第二天,阳光照常和煦,天气照常清冷,功课照常繁忙。

以后的几天,大家该笑的笑,该闹的闹。只是好象有了某种默契似的,大家都决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。

没有人去探个究竟,我想大家都会把它藏在心里的一个角落,尽量不去触碰。因为有了这个秘密,寝室里七个人异样的和谐。

直到下个星期一,在食堂里吃中饭,人声鼎沸。小飞拉着我衣袖示意我出去吃。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。

到了食堂外的一棵大树下,他一言不发。

“我说你什么了,你明明有话跟我说的。”彼此同学一年了互相很了解。他的眼睛告诉我他有事情要说。

“我,我……”

“你怎么了,被人欺负了,哥们为你出气,是哪个寝室的,说?”

“不是,不是这样的。”

“那是怎么了?”

“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,最近晚上走廊里总是有人走动。”

“有人上嘛,大惊小怪的。”

“不是不是,是皮鞋的声音,我肯定。”

“而且,而且……”他的嘴唇在发抖,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。默不做声,等着他说。

“而且到我们寝室门口就停下来了,我很害怕。”我用力抓着他的手,他的眼睛盯着地面。我第一次看他这样黯然,他是个很活跃的孩子。

“你具体的说,好不好,我都被你说得起鸡皮疙瘩了。”

我笑笑,应该很勉强。

“是上个星期五晚上,大概2点钟的样子吧,因为那个时候手表报了时,所以我清楚的记得是2点钟,我出去上厕所。回来的时候,我听到后面有脚步声,当时也没在乎,回到寝室,上床。可是那脚步声到了我们寝室门口就停了下来,就没有声音了。我当时还留意了一下你们有没有谁出去,但是我看到你们都在床上。我大气都不敢出。”

“第二天,就是星期六,你们闹到很晚才睡,一点吧,我还没有睡着,就想听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脚步声。我就一直等着,果然到二点,它又出现了,是皮鞋的声音,它到我们寝室就没有了。我是睡在门旁边的嘛,所以听得很清楚。星期天还是这样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?”

他抬起头来看着我,里似乎有泪光,怪不得最近他老是反困,又不爱说话,原来心里有这样一件事情压着。

我安慰他:“也许是别人跟我们闹着玩呢,别当真。”

“可是是晚上2点呀!”

“有人无聊嘛”我说得很轻松,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低。

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,一想到这里,头皮一阵发麻。

“你没有跟明他们讲吗?”

“没有,他们都不知道。”

“哦!”

“那我晚上陪你吧,等着他来,等着老子灭了他。”

说完又感觉造次,吐吐舌头,小飞感激的看了我一眼,我拍拍他的肩膀。模仿大人的语气,说:“小伙子,振作点!”

他笑了,希望一直都是梦魇。

讨论没有什么结果,也注定讨论不出什么结果。试想谁愿意挺身?

人嘛,都是这样。关紧门睡大觉就行。

回到寝室,关上门,还未坐定,明说:“我决定晚上看看。”语气平淡却坚定。

此话一出,满座皆惊。大家都明白这个“看看”意味着什么。

都不说话。9点钟的17栋居然安静如斯。

“明,犯不着你一个人,我们大家都陪你。”老大说,目光灼灼。

“是呀,是呀。我们也要了解事情真相嘛。”风也接口道,平时看他一副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的样子,现在就这般凛然大义,突然,心生感动,只是他的浓眉越拧越紧。

我和小飞交换了一下眼神,当即决定也参加晚上的行动。小飞自从那天晚上过后,就一直沉默寡言,整个人变得委靡起来。眼神暗淡无光,或者经常发呆。我很担心他,也总是变着法儿安慰他,可一定作用也没有。

接下来又是沉默了,志强和宏翼没有说话,但是他们的行动已经表明他们也会参加的,因为他们已经上床去了。

12点,每个人穿好。这个时候的17栋已经异样安静了,走廊里昏黄的灯光倾泻了进来,衣服的暗影因为风而摇摆不定。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深秋夜晚的清冷。这件事情过了,一定要写篇文章纪念一下。

大家在黑暗里坐着。一分一秒都是那么难熬,但是却连伸伸脚的意志也没有,保持高度警惕,象一个个受惊的狐狸。

1点钟,夜更深了。从窗外望去,是对面16栋沉寂的寝室楼,每个窗户都镶嵌着一片黑暗。我想他们大概不象我们这样担心受怕吧。

突然有很琐碎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。7个人象接到命令一样的站了一起。

明轻轻走到门前。

有人敲我们的门。

“是我,是我。”王威的声音。

哎,松一口气。

明,马上开门。“怎么了?”

“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的,和我们寝室一样。”

王威压低声音说,“我们寝室的7个人也都在等着,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。”

明说:“恩,这样也好,有什么事情,有个照应。”

“瘦猴子也参加?”风问。

“恩,他现在正拿着扫把呢。”想起来就好笑,隔壁的瘦猴子是出了名的胆小,以前看恐怖片,晚上一定要跑到别人床上挤着睡,赶也赶不走。想起他小四处张望的样子就好笑。

“我走了,有事情就喊。”

“你们也一样。”

王威偷偷溜了出去,一阵小跑。

看看荧光手表,都1点47了。

明轻轻的跃身上了小飞的上铺,这里是放行李的地方,但是这里也是可以直接看到门外情况的地方。明处于灯光的暗影中,看不清楚他的。他直着身子,向外探望。

老大站在了门口,我们则站在了老大的背后。

老大魁梧的身子此刻越发高大了。

我的脚有点抖,小飞死死的拽着我的衣角。

58,59,60,心脏开始加速运动。

沉缓的皮鞋声如期而至。

从一楼缓缓传来,我想此刻17栋所有的心都跟着脚步声一上一下吧。

手心又开始冒汗了。

脚步声到了2楼,朝右走过去。那边是204,202几个寝室。

我想按这样的步伐,应该到了厕所了吧。

没有脚步声了,好安静,听得到心跳。我紧紧的抓着老大的胳膊。

明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。

一分钟,两分钟,还是没有动静。

等了好一会,像什么也没有发生那样,脚步声又消失了,在那边。

走廊里的衣服被风吹得晃晃荡荡,在这样的夜晚,象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杀手。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我们心惊肉跳。

还是没有声音,明下床来。他拍了老大的肩膀。

老大立刻会意,他居然把门打开了一个缝。

我们几个人紧张得手牵着手。

突然,老大猛的把门拉开,他顺手拿起了旁边的晾衣干,冲了出去,这个动作谁也没有料到,都吓了一跳。

明马上跟了出去。

老大一声吼:“是谁,到底是谁,你跟我出来。”

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大声。

老大大踏步的走,震的地板轰轰的响。

我们和明都跟了上去。没有想到,从各个寝室里都窜出人来。

这一下,居然成了集体行动了,王威也跟了上来。一张脸显得很兴奋。

到了,老大向里吼:“有种的出来。”

没有人,我们都纷纷上前看,里空无一人。

一下子又议论开来。在这安静的夜晚,在这昏黄的走廊,在这奇异的事情面前,十多人男生满腹狐疑而又惊恐不安的议论着。

什么也没有发现。

我想,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态都很复杂。即想出现点什么,但也害怕出现点什么。

听见老大说:“都回去吧!”

人群往后走,“你们在干什么?深更半夜大吼大叫像什么?”管理员披着。

“没有什么,刚刚发现了一个贼,被我们赶跑了。”主席从后面钻出来,一脸堆笑,替我们说话。

“啊,有贼,”

……人群纷纷回自己的寝室,主席会为我们找到合理的解释,也会得到原谅的,这是他的本事了。我们不需要在场。

小飞走在最前面。

到了寝室门口,他却没有进去。

“怎么了”,我看见他牙齿用力咬着下嘴唇,手握着拳头。

“怎么了嘛”,我向里张望,不由得噤声。谁把电脑打开了,此刻显示着windows的桌面。

倒吸一口凉气。后面的人跟了上来,都堆在了门口。老大最后,我看他震了一下,率先进屋去了,把电脑关了。

“没事情的”,他说,“是电源的问题吧!”

太勉强的解释。

“大家都累了,睡吧!”

“小飞,快进来呀!”老大过去搂他的肩膀,他还在抖。

老大将他安置上床,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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