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,夹杂着血腥的味道,在黑夜的怂恿下,肆虐的在村子的每个角落扫荡。

被风卷起的沙土犹如战场上的败兵,抱头鼠窜。

村子里微弱的灯光被风刮得宛若残星,半死不活。

年迈的月亮也被蛮壮的乌云遮得严严实实,大地上得不到它一点的光。

我孤独摇晃的身影站在村口,风刮在我残破的衣服上,那的碎布条就像战火中的旗帜一样飘扬着。

我的前方一片黑暗,黑暗中隐藏着也许我一辈子也无法知道的秘密。

我看到前方的黑暗中,出现了一个个小小的亮点,好象一双双闪亮的。

身后,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:“你,知道我是谁吗?”

顿时,四周一双双闪亮的眼睛汇集成了巨大的白光,我被笼罩其中。四周,一片惨白。

天塌了,地陷了,翻腾的江河,塌陷的山峰将我活活埋葬。

四周的风声被隆隆的震动声所掩盖。

我的大脑像陀螺一样的飞快旋转,而抽在陀螺上的鞭子就是那可怕的回忆,我的记忆犹如倒转的录像带,又回到了噩梦的开始......

噩梦的开始,是这次东吧的聚会。

我,是一个东迷,哪个东?周德东。

我喜欢周德东,因为我喜欢看他的书还很欣赏他的个人魅力。

他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超人的才华让我无不称赞和喜爱。

而百度网的“周德东吧”正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,在这里可以和其他的东迷一起交流畅谈。

这次,我又习惯性的打开“周德东吧”的界面,一个帖子吸引了我的眼球。

这是一个叫“x木”的网友发表的帖子:

“各位东亲们,网络总是虚拟的,我正准备搞一次本吧的大聚会。我们互相面对面的交流,大家可以围坐在一起,欢言畅饮,讲讲吓人的鬼故事。如果同样有此想法的请留下你们的电子信箱或qq,以方便我们下步联系。”

我一下子就把这个页面关掉了,根本没有在意,其实,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好奇,也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了。

开始的时候,这个帖子根本无人问津,没有一个网友回帖。

可是后来,回帖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,不下几百人,而且吧主“0反方向的钟0”和“大龙不是男人”都回了帖。大家都留了信箱,而且很踊跃。

我的心也开始痒痒了,反正就是留个信箱嘛,有什么问题?如果是真的,和东亲们聚一次会也是件很开心的事情。

一个礼拜以后,我几乎淡忘了这件事,偶然的打开了我的信箱,发现多了一条新邮件:“你好,我是x木,谢谢你的回应,聚会在下个礼拜六的早上8点正式开始,有七天的时间,集合地点在扼首村的村委会。确定你们身份的是一句话,“你,知道我是谁吗?”只要回答“我是冬瓜丝。”这就说明他和你一样,都是本次聚会的参与者。请务必牢记,否则你将失去这次机会。再次谢谢您的参与,希望你能和东亲们玩得愉快。”

扼首村?我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屋顶,要是换做别人,肯定会对扼首村大感疑惑,根本不会知道这个村子究竟在地球上的哪个位置。

但是,我知道,因为这个村子就隶属于我们市,是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子,偏僻得连最精密的上都不会找到它的名字。

我听说过有关那里的情况,贫瘠的土地,干枯的树木,掉渣的土房,朴实的农民,狂吠的护门犬,空气中的猪粪味,目光略显呆滞的妇女......

这个地方倒是很适合东亲们聚会,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不少恐怖骇人的事情,其真实性我不敢枉自断言,但是传说却被广为流传,远近闻名。

我们不能笑他们无知,因为对于出生在偏僻农村的他们,每天都在靠天吃饭,很少接受教育,即便有接受了的,也没有一个愿意再回到那穷乡僻壤去靠天吃饭,因为外面的世界告诉他们一句话-人定胜天。

所以,虽然在文明昌盛,发达的今天,那里几乎还处于蛮荒时代,并且对于很浅显的各种自然现象都归就与鬼怪和神明。我想,这也是我们国家很多的偏远农村人们的一个共性。

我听到其中一个关于扼首村的传闻是这样的:

一对夫妇,很不孝顺他们的老人,家中的经济状况也很不济,所以为了他们自己的口粮而断了的口粮。

他们的家中只有一位老人,是男方的。

没过多久,那个可怜的老太婆就被活活的饿死了,死相惨不堪言。

那对夫妇对外人只说是老太太得了场重病,死掉了。

其实在这个村子里,这样的事情有很多,因为贫穷无知和愚昧,人们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性。

生活,对于这里的人来说,仅仅是个不断添饱自己肚子的长期工程,别人的肚子,没人去管。

贫穷是个恶魔,它会让你失去原本的自我。

老太婆死了没过多久,怪事就一个接一个的来了。

那对夫妇发现自己家的狗每晚都叫得很厉害,可是出去查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,只有漆黑空空的院落和鬼叫的风声。

接着,先是他们家的一只老母鸡死掉了,脖子上全是血,伤口血肉模糊,参差不齐,头已经不见了。

之后的每晚他们的家中都会死一只活物,或者是鸡,或者是鸭,都是丢掉了脑袋。

他们怀疑是自己院子里的护门狗干的,狗窝和鸡窝只有一步之遥,贫穷也让狗丧失了原则。

可是最后,连那条看家狗也死掉了,所有致死的原因都是一样,被什么东西咬断了喉咙,脑袋统统都不见了。

夫妻两个开始惶惶终日了,生怕哪一天晚上,他们的下场也会像这些活物一样。

这天晚上,夫妻两个躺在热呼呼火炕上唠嗑。

妻子说:“当家的,你说是不是老太太的鬼魂回来报复我们了?”

男的没有动静。

妻子说:“你说这日子可怎么过啊,家里养的值钱的活物都死了。”

男的还是没有说话。

妻子捅咕了一下她的丈夫:“你倒是说话啊,我害怕。”

妻子侧过了身子,看着黑暗中的男人。男人睁着眼睛,一眨也不眨,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声。

就在这时,男的突然坐了起来,直挺挺的看着他的老婆。

房间里一片漆黑,男人的眼睛却闪着光。

妻子害怕极了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
那男的伸出了手,仔细的摸了摸的脸,便不声不响的下了地。

妻子就这样傻傻的看着那个男人下了地。

男人走到了镜子的面前,脸几乎都贴到了镜子上面,幽幽的说了一句话:“我们的脑袋还在啊。”

男的一转身,打开房门走了出去。

关门的声音让妻子回过了神,她在想她老公是不是中邪了,便胡乱的披上一件衣服跟了出去。

村子里一片死寂,狗不叫,蛐蛐不叫,猪不叫,鸟不叫......

唯一叫着的,是那个女人的心脏。

她紧紧的跟在男人的后面,故意使自己的脚步发出很大的声音,希望能引起男人的注意。

妻子边在后面跟着边喊:“当家的,你上哪去啊?”

可是男人头也不回,就这样直直的朝村外的林子走去,就像具没有了魂的尸体。

女人突然哆嗦了一下,男人去的方向,正是死去婆婆的坟地!

果然,男人站在那老的坟前,不走了。

女人随即跟了上去,站在了男人的身边,拽着男人的衣襟说:“你到这来干什么,快回家吧。”

男人好象根本没听到妻子的声音一样,直直的看着老太太的坟。

突然,男人一声怪叫,倒在了地上,妻子的眼睛也随即睁得老大。

女人看到,老太太的坟墓变成了一个大坑,大坑里面的老扭曲的躺着,好象被什么追赶,很慌忙的躺躲在里面一样。

在老上到处都是黑黑的血迹,她的嘴张着,嘴上还叼着几搓鸡毛......

第二天,夫妻两个就被发现吊死在了自己的家中。

村子里顿时炸开了锅,开始铺天盖地的笼罩在了整个村子的上空。

有的村民声称在漆黑的旱厕里遇见了鬼,有的说半夜里总听到鬼的叫声,有的说看到吊死夫妻的家中半夜突然亮起了灯......

传言让村子本来平静的夜晚变得更加的安静了,宁静得有些诡异,宁静得像座坟墓。

人们晚上都不敢出家门了,有的人家甚至在自己的屋里放了一个水桶,夜里再也不敢去外面上厕所了......

传闻毕竟是传闻,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,这些所谓的怪事无非是子虚乌有,凭空想象。

礼拜六,如约而至。我也如约而至的来到了扼首村。

我不敢肯定今天会不会有人来,一是扼首村这个地方很少有人知道,二是因为现在这个年头有几个人会相信网上的信息?

也许其他人都当做这是个虚假信息或者找不到这里,就只有我一个人来了。

不是我缺心眼,是因为我太无聊,反正呆在家也没事做,出来全当散心了。

扼首村距离市区70多公里远,是个三不靠地带,不靠市区,不靠邻市,不靠公路。

村长,就是这里的土皇帝。

来到村口,我看到了好几辆的,排成一排的在村委会门口,使本来破旧的村委会一下子上了档次。

从车子的款型我可以看得出,车的主人,都是些非官即富的人。

我讨厌有权和有钱的人,因为我没钱也没权,这是天生的嫉妒本性在作怪,我没法绕行。

推开村委会门的一刹那,我突然想到了周德东《门》的内容,我偶然的推开了这扇门后,我将会必然的碰到怎样的事情?

其实,我这个推门的动作正是把自己推入了恐怖的深渊,我没骗你,是真的。

进了门,我仿佛来到了另外的一个空间。里面烟雾缭绕,这是人造的烟雾,烟草的味道,有些呛人。

我很憎恨烟草,虽然我也吸烟。

就在我进门的一刹那,屋里面的人一下子停止了他们本正在进行的举动,我推的那扇门仿佛是dvd暂停的开关,房间里的画面被我一下给定了格。

几双眼睛同时盯住了我,我感觉很尴尬,突然想到了x木告诉我的那句话,便对屋里的人说:“你,知道我是谁吗?”

这句话又像dvd的播放键,那些静止的人开始动了,由静止的画面变成了活动的影象。

他们互相的看了看,目光又同时射向了我,他们一起说道:“我是冬瓜丝。”

我们的目光骤然交织在了一起,碰撞出了温暖的花火,大家的嘴角开始慢慢的上扬:“哈哈哈,又一个同僚,来来来,快过来坐。”

房间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,我也加入其中。

一个50多岁的男人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说:“欢迎啊,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,我叫梁木尤。”

我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,心想:“原来他就是这里的‘土皇帝’。”

除了村长,屋里还有四个人,两男两女,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的。

其中一个男的先对我做了自我介绍:“我叫哈桑,开市人。”

他竟然和我一样,也是开市的。

另一个男的介绍说:“我叫孟祥岩,也是开市的。”

我向他点头示意,他只有嘴笑了笑,身子却一动不动。

一个唧唧喳喳的女声也不甘示弱,没等唐大堂说完话就抢过了话头:“我叫双木丫,开市人,很高兴认识你。”这个调皮漂亮的小女孩眼神里透着股灵气,我的心开始乱蹦乱跳,血液开始沸腾。我的脑袋里闪出了一句成语-一见钟情。

一个温文儒雅的笑着对我说:“我叫李紫雨,你好,我来自开市。”我几乎闻到了一股书香的气味。

到我做介绍了:“我叫李铁,我不是踢球的,我不是国足的,我不喜欢,中国足球的低靡和我没关系,我也是开市的。”我故意装得很无辜很怯懦。

大家笑做了一团,哈桑说:“你挺逗。”

双木丫说:“我们都是开市的,怎么这么巧?”

哈桑耸了耸肩说:“不是巧,除了咱们开市的,还有谁会知道有扼首村这个地方?”

大家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,的确,就像我前面说的,这个地方连最精密的都找不到,这里的一切也仿佛与这个世界毫无关系。

村长梁木尤清了清嗓子说:“这次活动的发起人已经付了钱,所以你们在这里所有的活动经费都不用从自己的腰包里出。”

大家开始交头接耳,我说:“这个人现在在哪里?”

村长眯着眼看着我说:“反正你不用花钱,免费的午餐可不是天天有,这个人明天才能过来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